啁啾

*嗯元旦快乐新年大吉啊
*嗯所以动长篇了……
*嗯视角可能会混乱你们习惯习惯就好了【拖出去打死】

周泽楷扔了鼠标，捂脸往椅背上重重一摔，这才发现喘不过气，浑身都是冷汗。消耗太大，大脑不自觉地避开眼前，不想预估胜负，拒绝去想比赛，甚至一瞬间忘了为什么要坐在这里。
几秒后意识回流，再看屏幕，斗神已经倒下了，孙翔没有撑住。占了大半个屏幕的“荣耀”后，君莫笑的胜利pose各种耀武扬威。
周泽楷把目光从屏幕上移开，深深地、绝望地叹了口气。他自问用尽了全力，刚刚确实是不在乎输赢，只求一次解脱。
无浪倒下时他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，双枪根本格挡不住千机伞，但他拼着手速硬是挤出一个乱射一个格林机枪，然而都被叶修疯狂打断，最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君莫笑行云流水般痛殴一枪，直到视野灰下去。
自己又输了。
但这次输的意义不一样。这次意味着加时赛败给了兴欣，总决赛败给了兴欣，第十赛季的总冠军是兴欣而不是轮回……意味着初入联盟的、第一局被打了0:10的兴欣打断了轮回的三连冠。
周泽楷现在的心情很复杂。一方面棋逢对手，如果能接着和叶修打下去，多输几次也没什么，消耗虽大可是酣畅淋漓。另一方面，他是被称为“无解”的枪王，是轮回的队长。
周泽楷拽回鼠标点了“退出”，从座位上起身，揉着手走出去。
轮回众人已经在等他了，一片沉默。江波涛和方明华毕竟是情商担当，巨大的落差之下还能收敛住情绪；吴启紧抿着嘴唇，满是不甘；杜明的憋屈写在脸上；最后是新转会的孙翔，茫然地看着前方，呆愣愣地全没了一贯的嚣张狂傲。
完了，被打傻了。
周泽楷脑子不知怎么跳出这句话，他抖了两下，没忍住，笑了。
方明华也笑了起来，刚刚忍下去的失落掺在里面，是种掩饰得很不好的无奈。他揽了揽身边的江波涛，“副队长别怂啊，”又挨个拍拍后辈们的肩膀，“走吧，还有下赛季呢。”
“嗯。”周泽楷点点头，转身向舞台中央走去。如今的轮回战队已经换血完毕——是的，换血。周泽楷其实并不喜欢这词，而且方明华也还在队里，但他找不出更贴切的词来形容了。不会有人因为他的失误而纠缠不休，失败后得到的是安慰和鼓励。他的身后是他的队员，他的战友，是他可以融入其中的新鲜血液。
他看见叶修走出，灯光第一次沐浴在前荣耀第一人身上，仿佛圣回复术落下。掌声从四面八方涌来，兴欣的队员争先恐后地往他们队长身上扑，又哭又笑。
路程很短，声音却很杂，耳中充斥的不只有掌声，还有叹息叫骂哽咽……和一步步接近的，兴欣和其支持者的狂欢声。
叶修被围着，看不见，但能看到被挡得没那么厉害的苏沐橙脸上洋溢着幸福。这个女人……只要跟着叶修，跑龙套都是幸福的吧。周泽楷毫不怀疑。他也不怀疑，认为兴欣理所当然会赢的，除了那个脱线的包子，也就只有叶修和苏沐橙了。
包子……他忽然想起，如果不是包子入侵拼命探出头挡了那一枪，现在一定不会是兴欣在狂欢。流氓当时的动作可笑至极，却让自己如坠冰窟。比赛节奏太快，异样的情绪一闪即逝，但次数实在太多，多到自己都觉得说不过去。随机选图是原因之一，但不是借口。周泽楷已经过了对自己极度严苛的中二时代，他允许自己出现差错，可也要有个容忍范围。
他走到叶修面前时兴欣刚好列队完毕，周泽楷垂眸握住了联盟最美最强的双手，说，“恭喜。”
他的声音忽然变得干涩走调。
叶修的手在颤。
他茫然地抬起头，正好对上了叶修的眼睛，带笑的。
周泽楷心中有块地方被击中了，说不上来是雀跃还是伤心。
叶修的笑是欣慰的笑，是他从不吝惜给自己队员的笑，无论在嘉世还是在兴欣。而且叶修显然也不是特意笑给他看的，他只是对这场比赛的结果非常欣慰，然后恰好四目相对，还没有反应过来换种表情罢了。
后面的人在周泽楷眼里只剩了模糊的影子，他一路机械地握过去，听到自己身后一声又一声的“恭喜”，迟钝到分辨不清是谁的声音。
昏暗的走道通向新闻发布会会场，周泽楷恍惚中听到一声嘶哑的呻吟。孙翔？是他吗？

本来这场比赛可说的地方不少，但叶修最后的爆发掩盖了所有人的光芒。这场比赛的MVP会颁给谁还不清楚，但在周泽楷心里，叶修没跑了。
“请问你们对这场比赛的看法？”
“很精彩，我们用尽了全力，但对方的发挥更好。”
“请问你们觉得叶修的表现怎样？”
“令人震惊，让我们看到了这个游戏更多的可能性。”
“请问周队对叶修的看法？”
“……”周泽楷望向狂热的记者，眨眨眼，稍微思考了下，破天荒地用了整个句子：“他是一位非常伟大的选手。”
他没说另外一句。
耀眼的、自己想用一生去追随的前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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